呆久了,对地里的活,就有些生疏,加之人在地里,心却留在院里,院里大小的事儿,还要他们经手,所以地里的活并不见干得快。为了两头不耽误,水二爷想出个法子,地里干到太阳落,回来,吃顿腰食,接着再干院里的。等一应事儿忙完,就过了半夜。再看院里,全都像吃了瞌睡虫一般,头还没搁枕头上,呼噜声便此起彼伏。
全院里惟一精气神不倒的,怕就一个水二爷。白日里他下地,有时跟在曹药师屁股后头,有时,远远地跟众人拉开距离,看。看众人干活的景致也看这一岭的绿。回到院,里里外外查看一番,牲口的草料给了没,马厩的粪土起了没,羊圈的门关好没,这些,都是小事,一忽儿的工夫也就忙完了。重要的,是他天天得到两个地方去。一个,是三女英英的房间。这丫头有时让他进,有时不让。不让进的时候,定是她心堵的时候。水二爷知道她为啥堵,却不说,让她堵去,堵过这阵子,看她还堵?另一个,就是宝儿的新房。
宝儿的新房虽说也在南院,却跟英英的房间隔着半堵墙。这是确定要给宝儿完婚后新添的,怕的还是英英。这丫头,你若不拿这半堵墙挡着,指不定给你闹出啥事儿,一把火烧了宝儿的新房也说不定。隔着这半堵墙,水二爷心里多少踏实些。当然,起关键作用的,还是叫眼官的蛮婆子从酸茨沟带来的一个老婆婆,甭看老婆婆眼瞎,心却不瞎,耳朵更是好使。墙里墙外稍有个动静,立马给你喊出一声:“天官在此,哪个敢胡来?”手里,真就如天官般,拿三尺长的一柄剑,剑上,还涂了狗血。
有她护着宝儿,水二爷放心。
水二爷每天最后一道工序,就是到宝儿屋门口站站。拾草抬进来,圆完房后,新房门上便吊了一把铜锁,钥匙水二爷掌握着,没他的话,谁也甭想进,也没人敢进。最先几天,拾草一天三顿,还由老婆婆喂点糊糊,糊糊喝不下,就喝冷中医留下的中药。没想,这丫头一抬进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