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起搀拾粮。拾粮挣开水二爷的手,抹把血脸,一言不发地起身,进了马厩。
拾粮不备马,是有缘由的。这段日子,水英英反复无常,忽一阵子,像个没事人似的,上院后院,跑来窜去,比谁都快活,像是早把仇家二公子做下的那件伤心事忘了。水二爷刚要高兴,猛又见她丢魂落魄,要么,钻自个南院不出来,要么,就撵得鸡飞狗上墙,惹得一院不安宁。水二爷想,这娃还没缓过劲来呢,就私下叮嘱拾粮,若是小姐安顿备马,一定要想法儿阻拦,最好能弄得她出不成门。水二爷担心,疯疯的英英会给他惹出更大的麻烦来,眼下他可没时间再操心她。拾粮是尽了心,谁知反招来一顿鞭子。
父女俩正在后院争吵,就见副官仇家远走进来。仇家远这一天没陪着两位药师去岭上选地,而是独自去了姊妹河边。四月里天暖地热,马牙雪山的积雪开始融化,加上天爷接连下了几场透雨,姊妹河水暴涨,一河的水汹汹涌涌泻下来,煞是壮观。
看见父女俩斗嘴,副官仇家远凑热闹说:“你俩这景致,看起来真不像父女,倒像是一对冤家。”
“闭上你的嘴!哪里冒出来的野狗,再敢犟嘴,我一样打!”水英英恶恨恨地甩给仇家远一句。
副官仇家远笑僵在脸上,半天缓不过表情。这次到青石岭,也有半月时间了,半月里他做了不少努力,包括当时拿走的银子,也如数还给了水家。原想水英英会原谅他,会跟他和好如初,哪知……
算了,犯不着跟她一般见识,仇家远安慰着自己,悻悻离开后院。
劳力说到就到,眼下正是籽种全部下地等着苗旺了薅草的农闲季节,东西二沟有的是闲人。管家老橛头精挑细选,挑了二十个壮劳力,外带着一个来路。看见斩穴人来路的一瞬,水二爷目光复杂地一动,心想他不会也是跑来种药的吧,扔下一个傻子跟将要断气的女儿,他就能跑出来?正诧异间,就听斩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