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吼起他的小桃梅来:
正月里的桃梅花正呀月正
我和我的小妹妹看呀花灯
花灯一串明呀
小妹妹散散你的心
二月里的桃梅花呀龙抬头
我和我的小妹妹上呀彩楼
彩楼万丈高呀
小妹妹小心闪坏了腰
三月里的桃梅花三呀月三
我和我的小妹妹上呀江南
江南路好远呀
小妹妹搭个火轮船
四月里的桃梅花四月呀八
我和我的小妹妹摘呀黄瓜
黄瓜大的大呀
小妹妹小的才开花
三猴子的声音喊得能把天裂开,拾粮耳朵里,却啥也听不见。三猴子正要扯上嗓子把小桃妹喊到五月里,拾粮猛就怪惊惊呜嚎了一声。那声呜着实子怪,不高,也不低,轰沉沉的,像是一群狼合了劲儿为同伴发悲,狼在同伴死去的时候就会发出这种闷腾腾的呜嚎。又像是一头公牛在向群狼发出攻击时的那种响,嘶哑,郁愤,却又不可阻挡,暗含着震彻天地的力量。三猴子让这一声呜震住了,嘎地收起喊,张大了嘴巴盯住拾粮。草滩也让这声呜给震住了,瞬间没了声息,仿佛,那一声呜,能遮天蔽地。
草滩上怕的就是这声音。
猛地,三猴子看见,一向老实巴交的新长工拾粮突然学犍牛那样将眼瞪了几瞪,头美美地冲天空中了几下,一扬蹄子,跑了。
他丢下幸福的吃草的一群羊,也不去院里说一声,就跑了。等三猴子醒过神,那瘦弱的黑影儿已消失在茫茫草滩上。
这个下午的来路心情有点好,东沟那边又死了人,事主家刚刚给他磕过头,请他去东沟斩穴。沟里一死人,斩穴人来路的心情就能好起来,他这门手艺,还没被人忘掉。东沟那些个有头有脸的人家,还在桩桩事儿上记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