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他将幽默发挥到了极致,不但让林雅雯放松了,让他自己也很放松。权贵有时候真像一张纸,油彩很浓的画纸,蒙在脸上,是很能吓住人的,一旦将它撕开,将人的本来面目还原出来,这个人,其实就很平常了。
林雅雯跟他有说有笑,将两个人的晚餐吃得蛮有味道。中间他关切地问,想不想到水利厅来?林雅雯嫣然一笑:“到水利厅做什么,我又不是学水的?”
“这跟学什么没关,如果你想来,马上就可以来。”他也笑着,脸舒展得很。
“不了,我对目前的环境很满意。”林雅雯替他蓄了水,坐下道。
“不求上进。”他喝了一口茶,吐出这么四个字,然后就把目光搁她脸上,一动不动。
林雅雯再次紧张,她弄不清这话是表扬还是批评,最好什么含意也没。那样,她才能不背包袱。有时候包袱是很容易压你身上的,上级一句话,一声咳嗽,或是一个不满的眼神,对你来说,就是包袱。令林雅雯真正不安的,是他的目光。林雅雯至今还是弄不明白,一个人为什么会同时拥有多种目光,他本来在善意地跟你说笑,瞬间,他的目光又冷如冰霜,你还没从寒霜一般的打击中醒过神,他的目光又换了另种颜色,你就不知道,他给你的到底是春天还是秋天,抑或寒冬?你的思维被他的目光牵动着,你脸上的笑也得随着他目光的颜色发生变化,他冷了,你得热,他过热了,你得不露痕迹给他吹吹凉风。那天他说完那四个字,目光就成了秋日的艳阳,照得林雅雯满脸生红,林雅雯一开始还没当会事,后来,后来她怕了。
她不能不怕。
她是女人。
女人是很能读懂那种目光的,这目光如果来自一般的男人倒也罢了,但他是手握重权的男人,权力有时跟欲望是很成正比的,越是对权力驾轻就熟的男人,对目光深处覆盖着的女人,就自以为更能从容。甚至他什么努力也不做,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