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现在的心情,林雅雯忽然有点理解他了,一个人如果突然失去自己的舞台,是很容易冲动或激进的,错误便也由此而生。
朱世帮一连吃了三碗米饭,几碟菜让他扒拉了个精光,这才打着嗝说,谢谢你招待我,最近咋样,学校生活还愉快吗?
林雅雯淡然一笑,比你强些吧。
朱世帮突然脸红,不知林雅雯是笑他还是同情他。
下一步咋打算?林雅雯问。
还能咋,找人借钱呗,总不能跟村民说钱让人家骗了,那还不把他们愁死!朱世帮要了一盒烟,吞云吐雾起来。透过缭绕的青烟,林雅雯看到掩在瘦削脸庞后面的那层愁容,还有比愁容更让她感动的那份真诚。
朱世帮说本来他有几个朋友,凑几万块钱应该不成问题,可一听他现在不是书记了,居然电话都不接。这世道呀,朱世帮苦笑着摇摇头,闷声抽起了烟。林雅雯忙宽慰,你先别急,回头我想想办法。
不瞒你说,我来就是跟你借钱的。朱世帮的样子有点狼狈,听林雅雯这一说,他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林雅雯很快将六万块钱送过来,朱世帮却向她报告了一个坏消息。水利厅决定将流管处拥有的几千亩林地全部卖给职工,以地价作为补偿,买断职工的身份。这样他们便将矛盾转嫁到了职工身上,往后跟职工打交道,更难,朱世帮说。
其实我早想到他们会这样做,林雅雯并不吃惊,现在全省全国有多少企业这样做,理论上说是置换职工身份,本质上却是甩包袱。那些置换到职工名下的资产多是不良资产,有些完全就是空头支票,职工丢了饭碗却是实实在在的。林雅雯不想对这个问题多发感慨,改革时期,一切都在探索中,国家和个人都在经历阵痛,很难找到一把万能的钥匙。林雅雯担心的是,林地出售后,村民跟职工的矛盾会越发尖锐,到那时你连找流管处的理由都没有,说不定林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