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愿意事农桑的,他们原本应该享受的三年不上税政策,却被执行成了“每年无所留”,辛辛苦苦忙碌了一年,到头一看,自家里还是老样子,除了多活了一年,一件物件,一件衣服都没有添,就连一口粮食都没多打。
两年之后,这些地方事农桑的人越来越少,包括后来迁移过来的人,干脆都宁愿饿死,也不愿出力气,到头来一无所获。
朝廷说的话不算话,知县与小吏说的话才算话,这些百姓不相信朝廷,也不相信知县与官吏,只相信一点:
不干活,不容易饿死。
干活了,容易饿死。
似乎是一个很矛盾的认识,但确实是存在的。
郁新清楚其中的门道,原武、阳武等地,每年都会上报朝廷,调拨赈济灾粮,而这些灾粮,可不是全部进入灾民的口中的。
这里的官员,不是向下盘削无法再盘削的百姓,而是捆绑着一无所有的百姓,向上盘削朝廷。
“大人,这阳武知县也有问题啊,不宜再待在阳武。”
景清低声说道。
郁新重重点头,道:“整个阳武如此困顿,百姓枯瘦如柴,知县却肥肚大脸,没有问题也是问题!但知县人员还需朝廷委任,雄武成,先去衙门,摘了知县、主簿的乌纱帽,查其问题。”
雄武成答应一声,便带人奔向阳武县衙。
在阳武与原武交界处的密林中,一处枯了的草丛微微动了动,旋即陷入沉寂,直至夜色笼罩,四周黑暗时,草丛才淅淅索索动了起来。
老船工深深吐了一口浊气,起身站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硬邦邦的馒头,用力撕咬了一口,费劲咀嚼着。
吞咽,犹如刀子刮过咽喉。
“一群狗官!”
老船工低沉着嗓音咒骂了一句,辨了下方向,才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
在一棵树后,汤不平拔起了插在地上的长刀,弯身处理过痕迹,遮上枯叶,处理好痕迹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