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儿,皱眉道:“说说。”
骆颜儿面带悲愁,轻轻说道:“洪武二十五年,臣妾十二岁,曾与母亲去城中采买一些布匹,准备过年做些新衣。那一年冬日,很冷……”
“在街道上,有很多人头上都绑着布条,然后在布条里面,插一根草,有的是稻草秸秆,也有的是寻常芦苇,还有的是短小的杂草。臣妾当时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戴着一根草。”
“母亲告诉我,若是某样东西之上插了草,就意味着这样东西,是要卖掉的。臣妾当时问母亲,人不是东西,为什么也插着草?”
“皇上,皇后,你们应该可以想象吧,有些时候,人是不是人的,只如一根草,一根木。十岁大的女孩,你们猜值多少钱?”
马恩慧皱了皱眉,道:“十两?”
朱允炆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骆颜儿。
骆颜儿叹息道:“可不是十两,仅一两,对,就一两,甚至有些年龄小的孩子,只值十斤米。”
“那他们的父母怎么可能答应!”
马恩慧愤然问道。
骆颜儿苦涩地看着马恩慧,道:“皇后,他们的父母卖儿卖女,可不是为了自己活下去,而是为了孩子能活下去。有些父母卖掉了孩子之后,会……”
话虽没有言明,但朱允炆与马恩慧都清楚,人在极度的绝望之下,会选择用死亡的方式来结束所有的绝望。
“就连插在头上的草也是有说辞的,若是插了三根草,则意味着贵卖,一些拳脚师傅、有些力气的大人,识字的先生,他们在出卖自己时,往往会插三根草。”
“插两根草,便是平价出售。若只是插了一根草,则意味着是贱卖。在官员眼中,百姓可以插草买卖,如草轻贱,故而时常称其为草民。”
骆颜儿讲述过悲伤的事之后,话锋一转,道:“臣妾不也是头顶一根草,被卖至浣衣局,才得以遇到皇上的吗?万民虽没臣妾幸运,但臣妾相信,皇上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