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界碑没多远,牛车经过了一伙穿着法军的白军装的溃兵。
一名溃兵把满是鸢尾花的旗帜卷起来,旗杆当成了拐杖,一瘸一拐的走着。
那士兵看到牛车,立刻张嘴要说什么,结果又看到了牛车上的安宁和克罗茨小少爷。
他注视着克罗茨的半月形狗牌,末了撇了撇嘴,别开了目光。
安宁猜测这个士兵本来想搭车的,但是看到军官老爷就迟疑了。
现在毕竟是1780年,大革命还没有爆发,军官老爷在普通人当中还有一些威望。
等法国人把路易十六送上断头台,贵族老爷的半月形狗牌会不会有这么大的威慑力就难说了。
牛车嘎吱嘎吱响着,从士气低落的溃兵们身边驶过。
大部分溃兵都在看到克罗茨的狗牌之后选择了沉默,并没有要求搭个便车。
终于,牛车前方开始出现鸢尾花旗帜。
安宁伸长了脖子,看着前方。
看起来前方的法军部队,正在依托山丘建造防御设施。
更近处,泥土路边,一名军官正站在路边,对着顺着泥土路一路走来的士兵们大喊:“溃兵到这里登记一下,不会写字的去那边,对书记官报出自己的名字,会写字的来这边登记……”
安宁提高音量:“军官先生,我的主人是克罗茨·德·托勒斯泰尔,是奥尔良公爵的儿子!”
其实安宁还应该报上自己的身份:卡昂第二十一步兵团十七营军乐手安迪·弗罗斯特。
但是他不想和小少爷被分开,所以故意隐去了自己的身份不报,这样大家会理所当然的认为他就是托勒斯泰尔的勤务兵。
自己这个任务看字面,要把小少爷送到公爵大人面前才算结束。安宁绝不允许这个任务由于自己提前和小少爷分开而失败。
军官来到牛车旁边,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