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出现前,聋老太太的灵柩被抬上了汽车。
十分难得的是,这年月白事可少有能用到汽车的。
街道刘副主任来送别,同沈国栋很是亲切地握了握手,表达了感谢。
大院里的邻居,胡同里的街坊,或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或是抱着送别的心。
他们站在胡同两边,看着回收站的两台汽车把白事送走了。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可惜的是,聋老太太没有亲戚,胡同两边看热闹的人已经谈论起了这份排场。
有言说回收站假仗义,图名求份,也有人言说回收站拿人钱财替人办事。
后一种说辞无非是猜测聋老太太留下了多少遗产,被易忠海和傻柱瓜分。
还有人感慨,这两人总算是没丧良心,还知道帮聋老太太攒出这等风光。
人心叵测,流言伤人。
真去听这些议论,真去想这些苛责,那日子就别过了,人生也别活了。
有心的看着傻柱摔了烧纸的泥瓦盆,扛起了招魂幡,这嘴也就止住了。
灵车缓缓地从胡同往外走,戴孝的缓缓地跟在车后。
很舍得地,刘光福等几个帮忙的小子在路边点燃了鞭炮。
噼啪声震耳欲聋,人们或惊或笑地躲开了,颇有几分黑色幽默。
这是聋老太太送给街坊邻居们最后的热闹,此后这条胡同里再没有耳背爱打岔的老太太了。
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
魂归故里,化作一抔黄土,人生便是如此了结。
因为只有两台车,跟着去的人有限。
除了一大爷和傻柱一家,就只有沈国栋等几个忙活人了。
初秋的晨露打在脸上,让人有一种别样的寒冷,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