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就关了。
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窗前有一张红木案几。
不远处是一张红绣床,床很普通。
古琴立在角落,铜镜置在紫檀木的梳妆台上。
“小王爷是即刻安歇,还是先听奴唱个小曲儿,或饮些酒水助兴?”
王语嫣盈盈站在窗前,面纱也不揭去,声音依旧淡漠。
“呵呵。”完颜慷尴尬一笑,不置可否,心说这是不是有点太直接了?
他旋即抽抽鼻子,这屋里有股太浓烈的薄荷味。
信目一扫,见东墙上挂一面尺幅,字迹娟秀飘逸,正是那首《折桂令.平生不会相思》,落款是“语嫣偶书”。
“语嫣来京半年有余,想要占语嫣头筹者不知凡几,妈妈都始终压着不肯,想要奇货可居,不料今日果真等来了位贵客……”
王语嫣语含讥讽,又道:“还是位诗才绝世、身份显赫的贵客!前番还向岐国公主示爱,号称‘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如此感动了一京的闺怨女子,就连语嫣过去都觉得这等情深似海的奇男子是红尘俗世中该有的人么;可现在小王爷却照旧跑来青楼寻欢,可见这世上男子啊,什么‘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的一往情深呵,始终都抵不过那‘香囊暗解,罗带轻分’的闻香醉人……”
“奴说得对么,小王爷!”
完颜慷咳咳两声:“潇湘馆的姑娘,都如语嫣姑娘这般牙尖嘴利么?”
王语嫣淡笑,“奴一个卑贱青楼女子,岂敢在小王爷面前卖弄口舌之利,不过有感而发罢了。”
“哦哦,难道语嫣姑娘不知这历代传世诗词,多出自青楼么?李太白百花丛中过,苏学士纵情于脂粉,皇帝、王侯、将相,士子文人,古往今来留恋青楼者不知有多少……留下多少风流韵事?”
“且不说白居易左右逢源,单说那前朝柳三变,宁可‘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