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头痛!
数不清的噩梦涌入脑海,带来一副副血淋淋的画面与窃窃私语。魏卫时而感觉自己像是处于行刑台上,一遍遍的接受着噩梦里的恐惧都无法启及的痛苦刑罚。时而感觉自己跪坐在了无边的血海面前,望着除了猩红没有任何颜色的世界,无力的捶打自己,痛哭流涕着。
他在一个又一个鲜红色的梦境里穿行,不知尽头。
看到了一幕幕光怪陆离的景像,彷佛身在其中,又彷佛只是远远的观看。
周围彷佛始终弥漫着浓重的雾气。
鲜红色的雾气,似乎一万年都不会散去,血腥味不停钻进鼻孔。
周围有无数双目光看着自己,看的自己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不舒服。但当自己勐然之间转身,向着那些目光看过去时,却只看到了一个个破碎的躯体,无力的瘫倒在两侧,偶尔看到了一双眼睛,也早就已经暗澹,只有失去了生命力的面部肌肉,抽出了一个上翘的嘴角。
魏卫在这里走着,走着,已经很累,但偏偏看不见尽头。
他胸腔里似乎在堆积着什么,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几乎炸裂。
“滴嗒”“滴嗒”“滴嗒”“滴嗒”
直到,有一种清晰却又似乎非常遥远的时钟转动声响起,它来自雾气的深处,彷佛遥不可及,但声音偏偏又响在耳边,占据了自己所有的听力,压下了无尽的窃窃私语。
魏卫心情忽然得以奇异般的稳定,慢慢自无边的噩梦之中抽离,感受到了现实世界的气息,感受到了有实物托着自己的踏实感,然后,梦境里的一切都开始飞快的消褪,只留下了些许澹的几乎看不见的痕迹,慢慢睁开眼睛,就只看到了鲜艳的墙壁和昏暗的灯泡。
自己又开着灯睡了一夜。
魏卫发了一会呆,揉着太阳穴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轻轻敲了敲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