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一套,换十斤棉花……
真要是将来工坊的布便宜的,自己织布根本赚不到钱,三斤只能变成三斤半棉,那可就没人织了。
如她家这样的,也多得是。很多人家里,哪有那么多棉花,都是三五斤棉花,靠着女工手艺,自己赚那一点辛苦的“力”息。
初步工业化对小农的冲击,不只是在这三斤棉花上,但却是个很直观的缩影。
她在文登州时候的三斤棉花,可不只是一家人的衣裳,有时候还是家里吃的盐、家里用的油、一时急用钱时候的钱……
和她的机户主人一样,这女子对未来也是有些憧憬的,甚至也觉得这是个非常好的时代。
走出了老家,来到了松江府,丈夫出海做海员,自己做工织布,暂时日子过得虽苦一些,却有了盼头。
家里没有夭折的孩子,都在新学义学里读书。
松江府的新学义学,读书倒是不花钱,但十二三岁就该干活的年纪,却不干活只吃饭,凭空多了几张嘴,日子过得也是紧巴巴的。
原想着让家里老大老二不要去上学了,早早出来做事。哪怕是去给人挑棉花、或是在码头卖烟卷火柴,也能贴补一下家用。
自己再省一点,丈夫别出什么意外,二三年时间,就能攒出一台飞梭织布机。
到时候,凭自己的手艺和织布速度,将个二三两银子做本钱,自己织了自己卖,如何不比在这里赚计件工资要强?
好好干个二三年,攒够了钱,便再买一台织机,雇一个人。
如此,四五年后,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八变十六,待到儿子们长大要结婚的时候,自己也算是从机工,跳成了机户,完成了阶级跨越。
但丈夫出海久了,有些见解,觉得还是让孩子上学的好,哪怕上学要花钱。
除了只吃饭不干活之外,既是上学,纵笔墨纸砚太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