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何意?”李密闻言豁然抬头:“洛阳尽在皇上指掌间,臣如今虽受重创,但也有把握为皇上占据山东。
南阳朱粲,江南沉法兴,李子通不过疥癣之疾,杜伏威亦难成气候。待到将其一概剿灭,大势之下,萧铣也不过冢中枯骨,不堪我等一击。
皇上……”
这时殿内光线越发暗澹,李密说到中途,忽见前方龙椅上两道青光隐隐,心中顿时一紧。
“做你该做的事,退下吧。”
耳听杨青声音冷肃,李密心惊之下只得叩首道:“罪臣僭越,望皇上恕罪。”
说完他不敢再多停留,起身退出殿外。
离了乾阳殿,李密走到宫城之外与沉落雁等人汇合。
“密公。”
“爹。”
李密摆摆手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再谈吧。”
几人跟着他走过天津桥,却见午时还纷乱的战场,此刻早已打扫干净,只留下阵阵不曾散去的血腥。
等回到提前订下的客栈,李密灌了口茶水,才对围坐桌旁的几人道:“此子难成大事,不足与谋。”
说着他将刚才对话复述,几人听了尽皆陷入沉默。
“三大宗师也保不住?狂妄!”
良久后,王伯当率先开口斥道:“真以为杀了王世充,镇住些愚夫愚妇就天下无敌了吗?”
李天凡却看向李密问道:“爹,他说让我们静待明君,岂不是说他不想做皇帝?”
“嘿嘿。”王伯当冷笑道:“他若真有自己吹嘘的武功,做不做皇帝也没什么两样。天下什么东西不是任他予取予夺?”
“并非是吹嘘。”
李密摇头道:“我昔日见杨广也未曾觉得怎样,但方才与他对答,却总觉自身渺小孱弱,彷佛面对的不是人,而是一片无尽苍穹,心神总是难忍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