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弩。
「放心,不止你们一个地方动手!」有人在黑暗中说道:「刘判官的部下这会儿至少散出了十个地方。这十个地方到明日,必然天翻地覆。」
南京路的驻军来历素来复杂,有当年金军的老卒,也有红袄军旧部,蔡八儿两者都沾着边,所以往日里与刘然这种靠着与皇帝亲近,陡然攀升高位的新贵有些隔膜。
他从军十余载,性格上的棱角已经被上司磨灭了许多,平日里对这种新贵羡慕又嫉妒,也只好嘴上抱怨,私底下骂骂咧咧地不服。
可此番蒙古入侵,蔡八儿第一时间就被蒙古骑兵打得屁滚尿流,羞耻不堪地做了俘虏,几乎绝望地等死。刘然却能转战于外,在蒙古人的眼皮底下分派人手,运输武器,这让蔡八儿怎能不佩服?
蔡八儿低沉地笑了几声,对簇拥身边的伙伴道:「先把那几个牧奴引进来宰了,夺了他们的弓箭。接下去……把元好问叫来,让他编个理由,带我们去干掉那个十夫长,抢他们的马。再接着怎么干,不用我教了吧?加把劲,把所有人都鼓动起来!把蒙古人的屎都打出来!」
在大周军队里服役的老资格军人,要么曾有官匪一家的背景,要么是造反起家,要说浑水摸鱼兴风作浪的那套,简直是刻在骨子里的。他们的坚韧、执拗和骄傲,也一样刻在骨子里。
对此蒙古人显然了解的不够。他们不明白,汉人和汉人建立的国家非同寻常,与此前任何一个被蒙古军征服的国家都不同。
那些国家,比如花剌子模之类看似庞然大物,其实不过是诸多部落和民族在暴力和利益下强行凑合而成。在那些国家的内部,没有真正的联结纽带,也没有维系他们长久存在的基础。
当蒙古人展现出压倒性的暴力,那些国家便理所当然地崩溃。构成那些国家的子民
们也自然而然地降伏,从旧主人的奴隶摇身一变成为新主人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