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地,听到箭失打在盾牌啪啪作响,听到石块砸中人体或地面的噗噗闷声,听到后头大批黑军士卒的隆隆脚步。
一片嘈杂纷乱中,耳畔有将校嚷道:“将军,守军的反应很快,人手也不少!咱们得缓一缓,重整队伍,然后再……”
石天应恍若不闻。
说来也巧,他头上身周,被盾牌卫护得水泄不通,只有几处狭窄缝隙。石天应眼神掠过,恰好从一处缝隙向外,看到了大军后方。
蒙古军惯于穿插包抄,所以石天应所看到的后方并不在北面,而在平州城南面的阳山。阳山的东、南两面山势陡峭,西连群山峰,扼守滦水,而北面的坡度较小,成吉思汗纯白色的大纛,就矗立在阳山北面的坡地上。想来蒙古大汗就在那里判断局势,随时将会投入蒙古军的主力。
传说这座阳山,就是当年伯夷叔齐耻食周粟,采薇而食的首阳山。而今却遭蒙古人踏足其上,威凌中原,甚是可笑。
可是,这世道已经是这个模样了!
数百年来,北方汉儿想要建功立业,要么依附契丹人,要么依附女真人。现在轮到蒙古人崛起了,这个机会不抓住,难道要给烂透了的女真人陪葬吗?
石天应读过书,很会说话。外人看来,他在木华黎和成吉思汗面前,都很乖巧伶俐,遂得重用。
但石天应自己知道,情况根本不是那样。
成吉思汗是刚健有为的杰出人物,他评价一个人的标准,只在有用或者没用。对有用的人,成吉思汗全然不受任何族群、地域的限制,更不吝啬高官、厚禄、重权的赐予;而对没用的人,任凭你嘴上说到天花乱坠,成吉思汗根本不会多看你一眼。
在这样的政权里,想要有作为也好,想要保护桑梓父老也罢,唯一的路,就是让自己有用。而石天应绝对确信,凭着自己的文武才干,凭着黑军的力量,他能在新崛起的蒙古政权里,占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