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激烈的战场上,没有谁能照顾别人,也没有人能得到别人的照顾。机会来了就杀敌;命数尽了就战死,除此二途,别无其他选择。
好在这傔从的弟弟也快成年了,足能养活自己,他们家里还有荫户,他的老母也不用担心生活艰难。
这想法一闪而过,韩煊继续勒马,逼得战马暴躁嘶鸣不已。他已经听到蒙古轻骑大举赶到的声音,那么急促密集的蹄声,是此前没有出动的蒙古骑兵大队!
这一场,已经赢了不是?
现在得赶紧走!
不能停下,一停下就要死!
他和其余骑士们全力拨马回头,开始奔逃。
催马加速没多久,韩煊看到正前方不远处一个步行的蒙古人看向了自己。
那张圆形的大脸上,两只灰色的眼珠好像全无生气,看着韩煊,就像看着一个死人。他的箭失已经搭在弓上,瞄准了一会儿了,此时勐然拉弦扣射,重箭呼啸而来。
韩煊下意识地往前勐扑,把身体隐藏在马颈后头,然后他感觉战马勐然嘶鸣跳跃,像发狂一样乱跳。
韩煊死死抱住马颈,迫使马匹继续奔行向前。
两个呼吸之后,马匹从那名射箭的蒙古人身旁奔过。韩煊的右肩先前中了一箭,适才又全力控马,箭簇在肩膀的绷紧肌肉间翻滚,鲜血汩汩流淌不停。
他的右臂快要没有力气了,但是,策马驰骋杀人,本来也无须多少力气。他平端长刀,竭力将之握紧,随着马匹一冲而过。
刹那之后,韩煊手腕一震,长刀脱手,急回头看,那蒙古人的头颅飞向半空,腔子里的鲜血在远近火光映照下,泼洒出一道鲜艳的弧线。
回头的同时,他的战马从暴跳嘶鸣转为哀鸣,两条前腿一软,滚倒了。
韩煊顺着马匹翻倒的势头,在地上骨碌碌打了几个滚,才发现战马的脖颈遭蛇骨箭刺穿,鲜血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