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子觉得熟悉了,原来自己绕了校场走了半圈,到了东阳城的西南角。
从这里折返校场不难,不过,反正那些刺枪的竞赛也没甚意思,不妨去看看方铁匠在忙什么。
他往前紧走几步,往右侧绕了个弯,眼前便灯火通明,果然已经是匠营地盘。
匠营里头的铁匠炉子是临时支起的,不算很大,但用木风扇鼓风,火力倒是充足,把整个工棚照得红彤彤一片。方铁匠正用铁钳夹出烧红的钢条,然后和他的大徒弟配合着,用大小锤反复敲打。
再走近些,于忙儿认得,他们正在打造长条形或者方形的札甲甲片。
在工棚里头,有用来支撑甲胄的木架,木架上挂着一幅铠甲。虽然不是特别加厚加重的铁浮图铠甲,甲身上缀披膊,下屈吊腿,首则兜黎护项,也很显精良。
看起来,方铁匠正在打造甲片,便是用在这套铠甲上的。不知是哪位军官要得如此紧急,以至于方铁匠连夜开炉打造。
活儿已经干得差不多了,方铁匠年纪最小的徒弟正把一整套的工具铺开在大木桌上,准备先给冷却下来的甲片打孔,然后再编绳妆束进整套甲胄里。
方铁匠有四个徒弟,都是他收留的流民,从小教大的,也跟了他的姓。因为早年有徒弟死于兵灾或疾病,这四人的排行错落,分别叫方三、方四、方六和方七。
此刻汗流浃背鼓动木风扇的,便是方四和方六。
方六一边拉扯风箱拉杆,一边半开玩笑地问道:“四哥,你说,咱们这些干活儿的,手上力气比当兵的差到那里?郭节度擅长挥动铁锤砸人,咱们也擅长啊?你说,咱们如果上阵厮杀,能捞点战功么?”
“要战功做甚?我要好好练习打铁的本领,像师傅那般做到匠户首领,然后攒钱娶媳妇,生娃娃。”说着,方四舔了舔嘴角的口水。
方六翻了个白眼。
“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