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杀声响,血雨似瓢泼。
从黑夜到天明,从天明到黑夜,蒙古军猛攻不休,人潮如浪。
而汪世显从容指挥应对,一队队的兵马在他的调度下相继登上营垒血战。
营垒的外墙被突破过十一次,内墙被突破过三次,两处营门被突破过四次。
守军从营地里搬运预存的木石填塞缺口,堆叠女墙,然后女墙又被一次次推倒,残砖断壁落地,激起漫天烟尘不落。女墙之后,汪世显又命人堆积无数柴禾油脂,一旦遇险,立即引燃。
蒙古军凡有突入内圈的,或身遭火焚,或被切断退路。只听得惨叫不绝,入城内的蒙古军遭到优势守军的围歼,一次次死伤殆尽。
终究蒙古军的用兵之长在于快,说到长驱直入,出敌不意,数百里纵横,他们是千载以来罕见的可怕军队;但纯以攻城而论,蒙古军强则强矣,未脱游牧民族的窠臼,还没到无法抵敌的程度。
饶是如此,局面始终摇摇欲坠,将崩而未崩。
与蒙古军对决的守军,也已血流成河。
一拨拨的援军抵达战场,就像进入无底洞一样随即折损。营垒四周的沟壑里,尸体渐积渐高,残肢断臂层层叠叠,几乎要把沟壑填满。
此前安置在沟壑里的尖头木桩,早就形同虚设。有人坠落在木桩上,当场就死,还有人呻吟哀号。而后继者坠落,便将哀号之人压入下层。
随即蒙古军的皮靴踏过尸体,好似滔滔浊浪,继续冲击墙上的防线。
汪世显连续两日不眠不休,指挥作战。
他高踞墩台之上,仔细观察战局的变化,随时发令指挥。每有一令,便有身侧等候的军中勇士率部出击,或者正面抵挡蒙古人的兵锋,或者侧击包抄,切断蒙古人的退路。
但他身边的可用之人越来越少。
蒙古军何等凶悍,营垒中的守军与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