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迹的易手,或许便是整场战斗的关键点之一。
这会儿,郭仲元刚把几队负责追击的将士派出去。
这一场厮杀下来,他吼得太多,嗓子彻底哑了。有傔从拿了装水的皮囊给他,他打开皮囊,小口小口地抿着,再往嘴里塞一口小块的烤饼。但有时候,他会忽然泛恶心,把喝下去的水又吐出来,那是体力和精神都耗竭的表现。
在他身旁不远处,张驰垂首坐着不动。
萧摩勒向张驰摆了摆手,却没见张驰回应。再走几步才看见,张驰的眼眶侧面被流矢扎中了,扎得非常深,箭簇已经完全没法拔出,只能先截断箭杆。他用一团麻布裹住暴露在外的短短箭杆,捂着伤口,而伤口缓缓地向外渗着血,还有透明的体液浸透了麻布,沿着他的手臂流淌。
边上有傔从颤声道:“没事,没事,血快止住了。”
而周围其余数人都很沮丧,谁都知道,张驰十有八九是活不成了。眼下这会儿,可能就是他最后的一段时间,谁也不敢打扰他。
更后方处,有将士们零零散散地走在战场上,有经验的军官呼喝着,带着士卒们翻检尸体,喝令有些手上没有见血的士卒给受伤的敌人补刀。
有些受伤的敌军伤兵被补了一刀,却一时未必就死。他们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哀号,或者癫狂地诅咒和辱骂,直到士卒在军官的喝骂催促下再砍第二刀,甚至第三刀,人声才戛然而止。
还有些敌兵,躲在尸体之间装死。当补刀的将士逼近,他们从尸堆里跳出来狂奔,然后被箭矢射成了刺猬。
战场上还有大量己方将士的尸体散落。
这一战当然是定海军赢了,但在双方的相持阶段,定海军的死伤其实要比敌人多得多。因为很多将士并没有经过足够的军事训练,整支部队也谈不上多么紧密的协同配合,相持的局面完全是拿人命硬堆出来的。
郭仲元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