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低头拱手,“外甥年少不晓事,惦念母亲遗物,多问了几句,请姨母恕罪。”
小孩子都能从善如流,周忆柳当然更是从容。两个人很快又恢复了寻常的模样。
赵祯状若家常地仔细询问了一念那个小金娃娃的事情,一念都沉稳作答,面无惶恐,那一副镇定的模样很得赵祯的心意。
但赵祯没有将金娃娃奉还,而是满口答应,说要派人去寻找,哄孩子似的敷衍了过去。
一念也不多言,只磕头谢恩,然后规规矩矩地候在一侧,全无小孩子的顽性,倒是二念有些坐不住,那屁股就像长了疖疮似的,不停地挪来挪去。
换往常,赵祯少不得要说他两句,但今日赵官家心情不好,只淡淡地蹙了一下眉头,便顺势解了周忆柳的禁足。
“闭门思过这么久,娘子想必已知悔过。禁足一事,便罢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周忆柳想好的那些说服官家的话术还没有来得及说,闻言一怔,连忙上前谢恩。
赵祯:“即日起,诸宫朝夕皆聚于皇仪殿,为贵妃服丧哭灵,你也一道去。”
周忆柳怔愣一下,脑子嗡的一声,眼前发黑。
要不是捧着肚子只怕要当场栽下去。
说什么解她禁足?让她去给张雪亦服丧哭灵,那只是变相的惩罚罢了。
早知如此,她还不如禁足宫中呢。
这真是扳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官家,我这肚子多有不便……”
“就这么定了。”赵祯拍拍膝盖,打断周忆柳便站起身来,“朕还有事,先行一步。你若当真有心悔过,正该为贵妃服丧,求得原谅。”
会宁殿中,她对张雪亦下毒证据确凿。
赵祯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摸摸一念和二念的脑袋,没有给周忆柳诉苦的机会。
“起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