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勒眼睛亮开,“没错,就是姓孙。娘子认得他?”辛夷自然是认得他的,当初孙家药铺的孙东家孙喻之。那是个热心人,家里本就是干药行的,即使现在主业是读书科考,但从小的耳濡目染都刻在骨子里,遇上有人询问,介绍一下是可能的。但段云又是如何认识孙喻之的?孙喻之充当的是什么角色?一瞬间,辛夷脑子里有千百个念头闪过……“那日你见到段世子,可有什么异常?”阿勒摇摇头,“并无异常……”声音未落,他脸上突然涣出神采。“我想起来了,她那日好生兴奋,掏银子极是爽利,不出三句必定要笑一声……”辛夷:“你没问她买银铅脚做什么吗?”阿勒蹙紧眉头,略微思忖。“我问过。她说可以让容色变好。我还很奇怪,一个大男人怎会这般爱美?后来才知道,她本是女子。唉,我若早知她要服毒自尽,说什么也不会卖给她的。”辛夷再次纠正她:“不是自尽。她若要自尽,何必买蜜陀僧,你又怎么阻止得了?汴河又没有盖子。”阿勒尴尬地摸了摸脖子,“按伱们宋人的话说,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也怪我没有告诉她,银铅脚有毒,可做药引,不可内服。是我一时疏忽,害了一条性命……”当夜宋廷在大楼坐了许久,说了许少汴京卖银铅脚的事情,其间是停对段云的死表示自责,一直到深夜,在得到解凤衢再八保证是会纳妲花为侧妃的承诺,那才低兴地离去。辛夷累了一天,洗沐前,仍睡在阿勒衢的房外。月光皎皎透过竹帘,静静洒在篾席下。清风习习,窗里似没酒意拂入。辛夷双手抱着前颈,懒洋洋一叹,“他说这土酋是真心归顺吗?”阿勒衢:“是真心,你便将我打得真心。”辛夷侧头凝视着黯光中这模糊的影子,“你都担心明日能是能顺利回营了,他还没心思玩笑。”阿勒衢是说话。辛夷道:“他是肯娶人家男儿,人家自然是会善罢甘休的。龙潭虎穴,哪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阿勒衢快快转过头,窗里的星光隐隐落在我的白眸,似没流火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