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身子娇气……”
赵祯是一个皇帝,基本的逻辑是有的,他的话出于客观,说张雪亦身子娇气原也没有憎恨之意,反而是心疼她。
然而,对伤心欲绝的张雪亦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妾身被这毒脂膏祸害了,官家不仅不为妾身讨回公道,反而埋怨妾身娇气,既是如此,那妾身不治也罢,任她烂掉,坏掉,官家再找一床草席把我裹了,丢乱葬岗去了便是……反正我无依无靠,也无能为官家诞下皇子,早就是个废人了……”
张雪亦一面哭诉,赵祯的脸便一面深沉。
良久,只有她一个人的哭声。
赵祯一声未答。
张雪亦当真是被宠习惯了,丝毫看不到脸色,仍在借题发挥。
“这个妇人,她本就有心害我……”她指着辛夷的脸,对赵祯哭泣道:“我堂兄曾经唐突过她,我伯父也曾得罪过她,这才会遭来广陵郡王报复……这妇人定然记恨在心,伺机害我,想让我失去容色,失去官家的宠爱……”
“住嘴!”赵祯本就缺眠,被吵得头痛欲裂,“张贵妃,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话。你伯父勾结朋克,贪赃枉法,你堂兄欺行霸市,恶事作尽,你如此不满,是埋怨朕下手不够狠辣吗?”
张雪亦的哭声戛然而止。
“官家,官家恕罪……”
她脸上挂着泪水,俯扑在地,朝赵祯磕头,一边磕,一边流泪。
“妾身再也不敢了,妾身再也不敢了,官家恕罪。”
“我看你,当真是疯魔了。”赵祯怒而甩袖。
自从张家接连出事,张贵妃便愁肠百结,变得十分敏感,稍有一事不对便痛哭不止。
不说他是皇帝,就算是个寻常男人,耐心也到了极点。
“你若想治这面疾,就好好和张娘子说话,不想治,就好好关在房里,思思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