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肚子便重重跪在她的面前,然后双眼巴巴地看着她,眼窝里盛满了泪,那张遍满伤疤的脸,看着丑陋却充满了真诚。
“起来,你快起来。”辛夷连忙扶她,“好端端的你跪我做什么?”
胡曼拖住她的手,执意不肯。
甚至还想弯下腰去,冲她磕一个响头。
辛夷受不得这样的大礼,用力托住她的胳膊,胡曼便拜不下去了。
“你别这样,好多人看着呢。先起来再说。”
胡曼摇摇头,泪水盈眶地看着她,那只手抚上了自己的肚子,然后指着自己,又指着肚子,嘴里啊啊有声,恳切地与辛夷对视。
辛夷微微眯起眼,“你想让我救你的孩子?”
胡曼点点头,又摇摇头,神情更为焦灼。
可惜,她说不明白,表达不了,鸡同鸭讲好半晌,她突然扭头,指了指药铺堂上的牌匾。
辛夷有点明白了,“你想留在我这里?”
胡曼这才抿住嘴唇,一边掉眼泪,一边点头。
这是一个不会说话也不会写字的真腊女子,辛夷当初救她是出于医者本分,如今胡曼怀着身孕无处投亲,她仍然说不出拒绝的话。
“多个人多双筷子。安娘子——”辛夷侧目看过去,微微一笑,“带她进去梳妆吧,我等下为她问个脉。”
安娘子也曾流落民间,对胡曼满是同情,上前便扶着她往里走。
胡曼边走边回头,仍在看着辛夷掉泪。
辛夷当时不知道自己都收留她了,她为什么没有露出半点开心,眼泪反而越下越多。
晚上傅九衢下值过来,她这才从傅九衢嘴里知道,杜仲卿死了。
官家没有治他的罪。
赦免的口谕下来,杜仲卿便在监舍里自尽了。
辛夷许久没有说话。
就像看了一场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