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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又故意在他面前处处不苟言笑,严肃得十分可以了……
而那小伙子,他的身是雇工,他对女东家的感情——不,让我们照直了说就是对女东家的爱吧,是没资格主动流露的呀。对于一名雇工,那将是多么不明智的事啊!她对他好,那是抬举他;而她某天上午说辞退他,他是不可以滞留到下午的啊!正因为他爱上她了,他希望自己别被辞退。正因为他怕被辞退,他比刚到她家时话更少了,更循规蹈矩了。
他像一只蚌,将对女主人的爱,严严密密地夹在心壳里。
在她那方面,亦如此。
她是妇道观念特别强的女人。
他是特别本分的小伙子。在乎自己的品行端否,像传统的少女在乎贞操的存失。
爱这件事,在这样的两个人之间,注定了是不自然的,极为尴尬的。
它明明发生着了,却又被两个人处心积虑地,协力地掩盖着。尽管他们的心灵与肉体都是那么地渴望彼此亲近,彼此占有。哪怕是偷偷摸摸地,以类似通奸的方式……
爱对于那一个男人和那一个女人,成了自己折磨自己也相互折磨之事。
然而他们的关系一直清清白白的。
他们从来也没想过那一种清清白白对他们各自的意义究竟何在?
因为,相对于人性,相对于爱,甚至,仅仅相对于本能的情欲和性的渴望,一对暗暗爱着的男女之间那一种清清白白的意义,是根本不可深思的。一旦深思,便极可疑。一旦质疑,便会如窗上的霜花遭到了蒸蒸热气的喷射,化做微不足道的水滴,并显现它的晶莹所包含的尘粒……
又一年过去了。
身为东家的女人,首先经受不住那一种爱的非凡的折磨了。
那对一个有丈夫而又等于常年守寡的三十余岁的女人,可以想像是一种怎样的煎熬啊!倘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