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妇女。她随朱师傅叫我“梁老师”,而我称她“嫂子”,这在辈分上是颠倒的。其实我应叫她“弟妹”。但我不习惯那么叫她。而她呢,既然我称她“嫂子”,她似乎也就只有姑妄听之了。
朱师傅的儿子比朱霞小两岁,叫朱凡。朱凡是个清秀且聪明的农村小青年。比少年大不点儿那类青年。
朱师傅常替人们修自行车。朱凡从旁看了几次,会修了。遇有谁家的自行车坏了,推到门房外,请朱师傅修,倘若朱师傅没时间亲自修,便将“任务”交待给朱凡。往往还要严肃地叮嘱:“要认真修啊,不许对付!”
我曾对朱师傅说:“朱师傅,别不好意思,要收钱。”
朱师傅笑着说:“那哪儿行呢?那成什么事儿了呢?”
我也曾对朱凡说:“你爸不好意思收钱,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要收!”
朱凡也和他父亲那么憨厚地笑,不吱声儿。
“朱霞,你收!”
朱霞也笑。
“嫂子,他们都不好意思,你出面收!在这一点上不必学雷锋,不必搞无偿服务!”
她同样憨厚地笑。
我也曾暗中对某些关系亲密者打招呼——“咱们都不要让人家朱师傅白修车啊!”
人们都说对。
其实街口就有修自行车的。但那修自行车的天一黑就收摊了。住在楼里的大人们或学生们,往往晚上了才想起自行车有毛病,怕影响第二天上班上学,于是只有求助于朱师傅。而朱师傅从来有求必应。即使自己没空儿,也是先应下来,让儿子修。尤其冬季的晚上,不能把自行车搬屋里修,只能将电灯拉到外边,冻手冻脚地修……
这不给几元钱真是让人过意不去。
但据我所知,他们是从来不收钱的。非塞钱给他们,反而会搞得他们非常窘。
我妻子的自行车,我儿子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