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辞的目光投过去,这人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瘦弱、胆怯,是钱宇给君辞的第一印象,军中不需要这样的人。
本来畏惧君辞的钱宇,是个极度敏感的人,他感觉到了君辞对他的不喜,害怕被君辞残暴一剑砍杀,求生的本能让他连忙开口:“将、将军!小人小人知晓,军纪第三十四条:军中禁、禁私斗、禁敛财、禁博戏、禁饮盗!”
本来很不满的君辞面色稍霁:“若有明知故犯者,当如何?”
“初犯仗三十、再犯杖八十,三犯徒二年。”钱宇对答如流。
她心思一动:“第四十六条。”
“军中禁私蓄兵器。”不等君辞继续问,他一股脑儿道,“犯者徒一年半。”
“第六十一条。”君辞再问。
“不俟诏而辄去官者,削夺在身官爵。”
“六十八条……”
君辞连问了十几条,这人都能不假思索应答,哪怕她返回再问问过的他也能毫不停滞,可谓将军纪倒背如流,这倒是个极大的可取之处。
“可会写字?”最后君辞问。
“回禀将军,小人读过几年私塾。”钱宇腼腆回答。
“好,你将军纪默誊一遍,每日一条,早晨集队操练之前,高声三遍宣读,操练结束之后,再读三遍。”
军营的人基本没有几个识字,君辞不需要他们认字,也没有功夫教他们识字,不过军纪,她要他们铭刻于心。
“各幢散队之前,以当日军纪为号,若有念不出念不对者,罚练一个时辰。”
“是。”十几个幢主大部分回答得异常铿锵有力,唯有几个懒懒散散。
君辞目光扫过这些人,将自己看过的信息一一匹对,大概能够知道这几个就是那勋贵宦官之后,哪怕君辞杀了朱振,也不能让他们服气,不过是嘴上不敢反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