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陷入贫困的境地,他们食不果腹,自然会生出触犯法令的奸邪之心。
富裕后遵守法令,这是较为容易做到的。
贫穷却要求他安贫乐道,这不是寻常人能忍受的。
如果无法使得百姓富裕,也不对他们加以教化,却又苛求百姓遵守法令,这难道不是天下最残暴的罪行吗?
这种做法,才是真正不能赦免的死罪啊!
我的老师前往成周求学于老子时,老子曾告诉过他:法令滋彰,盗贼多有。
法令的条目越繁多,规定的内容越严酷,横行天下的盗贼就会越来越多。
树立法令的最初目的是为了治理国家,安抚民众。
刑罚罪徒的初衷,是为了使得类似的案件不再发生。
树立的法令越多,惩罚越严酷,就越容易使得官吏上下推诿责任,以致于国家无法振兴。
这种做法,难道不是如同抱薪救火、扬汤止沸一般愚蠢的行为吗!”
宰予一语言毕,满座皆惊。
董安于半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其实今天这场辩论,如果他不提出‘不赦之罪’的论点,宰予丝毫没有取胜可能。
但正是因为他提出了这个观点,所以宰予才能由此发散,将‘不赦之罪’进一步上升到苛政的地步。
如今董安于论点被破,已经再无翻盘可能。
但他也并非输不起的人,正如他自己说的那样,董安于一生行事,皆是秉持忠、信、敢的原则。
既然敢于罪人,自然也敢于罪己。
董安于在细细思索过宰予的论述后,忍不住叹了口气,随后退后一步,向宰予拜道。
“您行走在宽敞明亮的大道上通行,我在狭窄的岔路口与您相遇,自当疾步避趋之。”
董安于说的话很委婉,但服输的意思大家自然都能听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