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徽语调始终都是那样平缓温润的:“阿宁也还没走,阿娘拉着她在说话。”
他已经往姜莞身板坐了下去。
姜莞低低叹了口气:“不习惯吧。阿娘送阿耶出征早就习惯了,我今日瞧着二兄身穿铠甲,心里却只有恐慌。
我问过宁宁,她跟我想法差不多。
从小看着我们长大的兄长,素日里都是玩闹笑语,突然有一天他好像真的变成了顶天立地的郎君,披甲上阵,保家卫国。”
她说着又垂眸:“我听说南苑人骁勇善战,即便是几十年前阿耶征战南苑时,也在南苑王手上吃过不少暗亏,打了好几年,才征服南苑部族。
如今降而复叛,连朝廷派去的宣旨官都杀了,就没有回头路走。
孤注一掷,自是更勇勐些。
三兄,我有些怕。”
姜元徽温热的掌心落在她头顶:“幺幺不怕,怎忘了阿耶的教导呢?”
姜莞摇着头,在他手心里蹭了两下:“没忘,可阿耶耳提面命的教诲,跟亲身经历,亲眼所见,是两码事。
三兄就不担心吗?”
“担心啊,可这就是姜家人的归宿。”
姜元徽唇角微扬,笑意很澹:“即便是大兄,如若有朝一日,朝廷需要,他也会如二兄一般,领兵出征,毫无犹疑。
哪怕是我——我身子骨弱,肃王殿下起诗会,连捶丸都不叫我下场,但要真有那么一天,山河破碎,国将不国,纵使我不能提枪上马,也合该投身军中,以我毕生所学,排兵布阵,奋力退敌。
幺幺,这本就是姜家人的归宿呀。”
他说的,姜莞都懂。
也许是她两世为人,才更加惜命,也格外珍惜活着的机会吧。
觉明方丈说,她是逆天夺命,她曾经那么努力的想要活下来,所以就算是为了大邺,为了家国天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