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套儒衫用以换洗,若是撕烂了其中一件,那秦殊便只剩一件衣服了。
多亏韩月心思细腻,及时把他扯烂的儒衫捡回来缝补好。
对韩监吏道了声谢,秦殊便带着范勇告辞离开了,走出柳街的时候,他们偶然瞥见齐监吏正穿梭在街头巷尾,挨家挨户的帮着遇难者家属料理白事。
……
哺时已过,日渐西斜。
青阳城外的官道上绿树成荫。
清风吹过,高挺笔直的白杨树叶发出海浪般的声响,应和着林间聒噪不断的蝉鸣,形成了一组别开生面的交响乐。
西南方向,护城河畔,一驾马车正乘着清风驰骋而来。
青阳书院董夫子潇洒立于车上,手扶车轼,举目远眺,眉宇间若有所思。
离开城郭之外,道路渐渐宽阔平坦,车前两匹骏马愈发肆无忌惮的奔驰起来,车速也越来越快。
便在此时,远处树梢上黑影一晃,仿佛有一只大鸟掠过枝头,恰巧遮掩住了薄暮夕阳。
董夫子表情倏变,忙抬手勒住缰绳,骏马嘶声咆哮,步伐渐渐舒缓下来。
再抬头时,一道人影从白杨树上轻飘飘落下,恰巧来到了马车的正前方。
那是个面容沧桑、衣衫褴褛的男人,胡须拉茬、状若乞丐。他穿的是褴褛破烂的裘褐,脚上踩着一双磨烂了底的草鞋,背上扛着一副沉重宽大、棺材一般的木箱,缓慢的踱着步子,朝着董夫子步步逼来。
虽其貌不扬,但他一双眸子里却精芒闪烁。
董夫子阅人无数,一眼便看出此人来历非凡。
“足下何人?何故拦我去路?”
他于车上欠身,不卑不亢的问道。
乞丐模样的男人面无表情,不露喜怒,只是慢条斯理说道:“我来拦你,只为一事。”
“何事?”
“厘蠹!”
“厘蠹?”
董夫子闻言愕然,凝眉思索片刻后却又喟然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