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怡惊讶地指了指自己,“十岁的女儿,该不会是说我吧?啷个回事!我同先生站在一块儿,明明就像是孙女儿同曾祖父!”
她初次见祈郎中的时候,还当他是什么德高望重的老神医。
后来才知晓,催人老的不光有岁月,还有境遇。
祈郎中抬起拐杖羊装要捶她。
他捶到一半,手一软,又将拐杖放了下来。
然后换了另外一只手,揉了揉段怡的头。
“同你没有关系,造化弄人罢了。你不要把什么都担负到你身上。”
段怡鼻头一酸,想要再说些什么,却想着如今兴许不是说笑的时候,便又同苏筠站到了一边,不插话了。
祈郎中缓缓地走到了那景泓跟前,轻声道:
“我该说的,都说完了。后来没有寻找你母亲,不知道你的存在,是我的不对。”
他的声音闷闷地,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同平时那种神气活现的样子,截然不同。
景泓童孔勐地一缩,他抬起头来,看了看祈郎中花白的头发,又看了看他的瘸腿,又将头埋了下去。
“我倒是想要怪你,可盘算来盘算去,怪不得阿娘,也怪不得你。你衣衫湿了,秋田姨母已经准备好热水了,先去洗洗罢。”
祈郎中眼眶一红,重重地点了点头,“好好好!我也委实狼狈。”
那边秋田见父子二人和气的说了话,亦是一脸感动,领着祈郎中去了堂屋后头。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憋坏了的苏筠,一跃三尺高,“我的天啊!我现在恨不得立即冲回襄阳去,敲着锣打着鼓,告诉大家祈郎中有儿子了!”
“我们家段三终于不用到处寻金丝楠木给他打棺材了!”
一旁心潮澎湃的景泓听到金丝楠木四个字,感觉那澎湃的狂潮决了堤,“金丝楠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