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长蘅怔忪良久,回过神来,再一施礼。
姜佛桑低眉回礼。
而后相对无言。
姜佛桑眼波流转,似一翦秋水,大大方方任人看,也大大方方看新郎。
众目睽睽之下,扈长蘅被她这样看着,苍白的面颊渐渐浮起浅淡晕红。
这自然又引起好一番嬉笑打趣。
“好了好了!新妇既已却扇,佳偶该共牢合卺了!”
侍女进授祭酒,新人在同牢席中先行祭礼,再酹洒而祭、告之天地。
紧接着两人同席而坐,同案而食。
食罢牲肉,又各执一瓢饮酒,这表示夫妇一体,自此亲结一家。
合卺酒饮完,按照习俗,要把这对由彩线连着的葫芦瓢扔到地上,如果一爿朝天,一爿俯地,便视为“上吉”。
两人同时将瓢掷出——
欢呼声响起,欢呼声戛然。
落地的两瓢竟然同时俯地,是为不吉。
面对此种情况,场中一阵静谧。
长嫂岑氏见状,赶忙出来打圆场:“我瞧着右边这个方才明明是朝上的,风大,没立住,给吹翻了过去!”
“没错,我刚才也见着了……”
“就是就是……”
纷纭声中,才聚起的一小片阴云似就这样消散了。
岑氏见扈长蘅额际已渗出薄汗,和姒娣薛氏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招呼大家,“筵席即开,新妇看也看了,咱们前院入座,先吃一杯喜酒吧!”
来闹亲的多是族中人,对扈长蘅的情况多少知道一些,方才就没敢太过火,这会儿也没有赖着不走的道理,纷纷送上祝贺后就出了青庐。
岑氏和薛氏走在最后,放下帐幔前,看了眼与新妇相对略显笨拙的七弟,忍不住掩唇轻笑。
真是,再聪慧的人到了今天也成了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