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朝食不久,便带着阖府女眷登上马车前往永宁寺。
沿途幡幢铙吹,百戏毕集,四方来客,摩肩接踵,进香拜佛者数以万计。
目之所及,各大寺观皆人山人海。
唯有永宁寺例外,因为皇后要驾临,寺中提早封山清了场。
连皇后要与民同乐,提前知会,不许做出扰民之举。知客僧却不敢大意,仅象征性放了一批人进来,既保证贵眷们有民可瞧,又不至于拥挤生事。
“晏儿渴了不曾?饿了不曾?”
一路上,臧氏谴人不知问了几回。
按说连皇后邀请的是女眷,许晏本不该来,但臧氏素来娇惯他,他缠着要去,自是无有不依的。
姜佛桑这个新妇理当与夫同乘,臧氏嘱她好生服侍着,如此还生怕屈了爱子,车内点心茶水尽备齐了。
殊不知两人根本对坐无言。
许晏是浑身透着不自在,姜佛桑则泰然自若得多,甚至亲手烹茶斟与他喝。
恰逢许晏有些口渴,不疑有它,接过一饮而尽。
空杯递还的时候,姜佛桑垂下眼睫,唇角轻勾。
“怎还未到?”
明明天朗气清、惠风和畅,车行一半,许晏却莫名觉得有些闷热。
闷,且燥。
只可惜他不擅骑马,不然也不至于缩在车厢里与妇人同处。
姜佛桑见他衣冠俨然,到了这份上也不肯散开领口,苦苦维持着世家子的所谓风仪。笑了笑,温声回应:“快了。”
永宁寺是京陵城内首屈一指的大寺,除了拥有最高的塔、最大的殿,光僧房就有一千余间,甚至还有专门用来招待宾客的园林,其气派甚至不输一些世家精心营造的庄园。
许晏来过这里多次,领会过知客园的九曲回环、曲径通幽,这也是他斟酌前后最终选在这里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