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六。
自打当上八旗缉捕汉军佐领第七小队长后,贾六每天早上都要看看《时宪书》,以便决定巡视路程长一点还是短一点。
奇怪的是今天以及后面几页都叫谁给撕了。
气不打一处来的贾六当即就朝林子里喊了一声:“栓柱!”
《时宪书》一直都是杨植收着的。
“哎,来了!”
正在喂狗蛋吃饭的杨植赶紧从林中钻出跑到少爷边上,“少爷有事吩咐?”
“这怎么回事?后面几页呢?”
贾六扬了扬截至日期到二十六的《时宪书》,一脸怒气。
“少爷,我...”
吞吞吐吐的杨植在少爷逼人的目光中,只得说出昨天路上他闹肚子,又忘记带草纸,所以就...
“你敢拿大清的皇历擦屁股,你眼里有没有大清了!”
贾六气得从倚着的大树下一跃而起,然后将手中缺失的《时宪书》揣在杨植怀中,叮嘱他把东西收好,说不定他也要用到。
贾大人是地道北京人,千里迢迢跑到四川来,难免有些水土不适,尤其是成天在大山里转悠。
“拿张纸过来,边上记着。”
“哎!”
杨植赶紧从挂在树枝上的少爷黄牛皮制成的公文包里翻出一个小本子,以及一小枝细长的木炭。
出门在外,墨水那玩意实在不方便使用,贾六想到了“炭笔”这个可以快速记录的好法子。
整理了垫在大树下的皮衣,贾六继续坐下倚在树上说道:“宋统领、陈参领、委署江、徐二侍卫,赵、钱、孙、李、郭五位前锋校...”
说的都是汉军八旗在美诺官寨的军官,要么是贾六的顶头上司,要么是上司的上司,要么是对贾六这个第七小队长兼有指挥权的。
“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