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重负般地长长叹出一口气,仿佛骨头都没有了一样、软软地跪坐在榻上。这样的谈论、实在太费神,她要在如此状态下思考各方关系、做出恰当的回应,确实耗费了全部精力。
甄氏很快从外面返回了房内,反手把门闩上。她好
像比郭太后还緊张,靠近坐塌便弯下腰小声说道:“君快走罢。”
接下来的短暂时间里,郭太后只能匆忙地、悄悄说了两句简短的话,没有机会多言。
这时西侧卧房的门再次关闭,郭太后与甄氏一时间面面相觑。
甄氏的目光打量着郭太后,然后垂足坐到塌边,她靠近之后悄悄说道:“我真是服气,我都快不认识姐了。”
“我有什么办法?”郭太后有气无力地小声说道,“先不说了,回宫再说。”
甄氏从袖袋里拿出手绢,轻轻揩着郭太后鬓边缘的汗珠。郭太后的皮肤非常白,头发乌黑清秀,鬓发边缘与肌肤交界处,那细短如绒毛般的几根发丝看起来别有一番美好。甄氏悄悄嘀咕道:“这么冷的天气,姐站起来、我再察看一下。”
于是郭太后艰难地挪动身体,垂足在坐塌边上,把脚伸进鞋履中,想站起来时蹆竟然一軟,差点没坐下去,幸好她伸手扶住了坐塌。
她沉下心,咬着贝齿终于缓缓站了起来。
甄氏仔细地看了一会,又退后两步看,总算轻轻点了一下头,走近后又耳语道:“只有脸色不太对,姐稳一下心神再出去。我去卧房一趟。”
于是郭太后又等了一阵子,便去南侧打开了木门,走了出去。
甄氏送到上房门外的檐台上,弯腰躬身揖拜,说道:“妾恭送殿下。”
郭太后转头看了一眼,宫女拿打伞一遮,她便保持着庄重平稳的步伐,不慌不忙地走上了旁边的马车。她目不斜视,从余光里暗自数了一下人,这才稍微放心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