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秀娘”这个做派,天天在少爷耳边说什么恩主、报恩、奴才之类的,少爷兴许就会、就会——
赵嬷嬷可不想把尊贵的侯府少爷,养成了规矩、老实的奴才秧子。
“婆母,我知道您心疼延庭。”
何甜甜收敛了笑容,一本正色的说道,“但,越是小,越要让他明白事理。”
“冯家确实是侯府的世仆,还是夫人开恩,给夫君脱了奴籍,还准许咱们延庭读书。”
“这份恩情,天高海深啊。我们这些大人要记得,延庭更该牢记。”
“只要他心思纯正,坚守规矩,断不会被束缚心性!”
“从小知道父辈祖辈的艰辛,牢记主家的恩情,延庭长大后才会更加优秀、更加懂得感恩!”
何甜甜那神情,简直比将来会被官方盖章证明的忠仆赵嬷嬷还要忠贞!
赵嬷嬷:……
头好晕,胸口好疼!
“不愧是忠仆,侯府落难了,还能不忘初心、坚守恩义!”
钱校尉骑着马路过,正好听到了何甜甜这段“慷慨激昂”的发言。
他忍不住停下来,目光复杂的看着何甜甜、赵嬷嬷婆媳两个,喟叹的低声说了一句:“早就听人说,平南侯最善带兵,麾下的平南军忠勇无比。”
“现在看来,何止是平南侯善带兵啊,就是他的夫人,也非常懂得驭下之道。”
钱校尉对于张夫人的敬佩,绝对是发自内心。
类似这种押解嫌犯家眷进京的差事,他不是第一次做。
说实话,不管之前那些权贵人家是怎样的煊赫、风光,只要倒了台,“猢狲散”都是好的,还会有人“落井下石”。
更可悲的是,墙倒众人推的“众人”里,还有贵人的旧仆,或是受过他们恩惠的人。
姻亲、挚爱亲朋等等,冷眼旁观者,比比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