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做了一辈子的官,却只混到文官第四品的御史大人像是突然间苍老了许多,此刻连眉眼间的那一层怒意都已缓缓消融,转而被一抹沧桑老态所替代。
他对着身边同僚摆摆手,示意他们放开自己。
随后望向经此闹剧依然面不改色的张首辅,叹息了声,用一种很是惭愧的语气说道,“家丑外扬,属实有些丢人,还请首辅大人见谅。”
声音很轻,有种心灰意冷的感觉。
张首辅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摆摆手,示意他放宽心。
若只是家事,他大手一挥,便直接让周文那小畜生滚回家去了,免得在这丢人现眼。
但如今那小子已经在剑圣面前表了态,说他掌握了关于洛溪亭在大魏朝的情况,那么此时再让他走,怕是会让剑圣生疑。
便只能任由这场闹剧进行到现在。
对于周年林的遭遇,他报以同情。
却并不觉得他可怜。
惯子如杀子。
周文能有今天这脾气,不敢说全得这当爹的负责,至少也得有一半责任。
别看周年林此时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像是恨不得要呼死周文才算解恨,可终究是雷声大,雨点小,最终还是不了了之。
想来过去的那些日子同样如此。
这对父子,皆是人才。
早将一切看透的张首辅岿然不动,将这场闹剧当做笑话来看了。
而此时,周年林的目光很快便再次落在了周文身上,哀莫大于心死,对于这个儿子,他已经彻底失望了。
摇摇头,欲言又止,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在一阵叹息声中坐下,于诸位同僚的轻声劝慰中保持沉默。
周文对于自己老父亲的悲凉情绪却并无太多感触,他只觉得痛快。
这场父子之间的交锋,终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