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稻现在都习惯了,好脾气回句:“知道啦,爹。”
正说话的功夫,大门响,秀花和白玉兰领着甜水终于回家了。
进院就嚷嚷快倒热水,她们几个要先洗洗,一身臭粪味儿。最近几日不酿酒就对了,要不然酒里都得占着味儿。
而这时候,左撇子已经洗干净,随着朱老爷子兴高采烈进屋抱孙子们去了。
白玉兰舀热水时问女儿们,“等会儿吃完饭,数数从罗家拿回的那些破皮鸭蛋还有多少,那玩意儿又放不住,给我装几几十个。”
“干啥呀娘。”虽是放不住,但家里还没到了吃不完的程度。
“寻思装些给你们李舅舅,我看他家那小子最近不再瘦的那么皮包骨了,这入了深秋最好还是别犯病吃药,要不然啊,一家子从你外婆手里挣的那点儿帮过钱又要搭进药汤子里。送些鸭蛋让他们四口人打打牙祭。吃些好的总比吃药强。”
“另一筐嘛……”白玉兰特意停下看眼院子,发现老娘在帮甜水洗头发,压根儿听不到她说话,这才凑近俩闺女小声说道:“给左里正家。今儿那面人帮咱家干活累够呛。那面你几个伯伯是好的,这该咋是咋,可还有各房儿媳妇们呢,谁知道背后会不会说你外婆用得着人朝前用不着人朝后,咱送些鸭蛋过去,让她们闭上嘴,也算是给你们外婆涨脸。咱家不差那点儿吃食。”
这就是白玉兰的心病。
她宁可少吃,甚至是自家没吃的,也不乐意外面人说她是仗着亲娘会找老头子如何如何。
以前老娘二嫁三嫁那是没办法,她这里也没那条件帮着硬气起来,现在家里能填饱肚子了,她就总惦记给老娘争口气。至少不能再让外面人讲究她娘,找老头子是为帮干活或是赚钱似的。
小稻知道娘这心病,就前一阵,小妹的婆母托人送来几只白条鸭,以及一些腌好的咸鸭蛋,娘也是先紧着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