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天色昏沉的下午,无疑更为显得更为幽静。
厢房中,略有些泛黄的蚊帐中,刑部尚书赵默一身常衫,就着一盏烛火,手中拿着一本书翻阅,听着外间的声音,抬头看向窗外天色,昏昏沉沉,连驿站庭院中种植的树都枝叶青翠,郁郁葱葱。
「久旱成雨,久旱成雨。」赵默目光忧虑,喃喃说道。
这一路而来,经过河堤,就视察了下河南境内河堤,河堤见着修缮、加固痕迹,可见永宁伯已有所预备。
但这场暴雨显然不仅波及了黄河,还波及到清江浦等地,如果一同泛滥,顾此失彼,那就麻烦大了。
这位曾在江左之地为布政使的阁臣,比谁都知道江淮之地的地貌特点。就在这时,一个长随隔着帘子在厅中唤道:「大人,永宁伯已到了萧县县衙。」
「准备马车,待本官更衣,这就前往县衙。「赵默也没有什么谁迎不迎的问题,放下手中的书,说话间,就去换着官服。
萧县县衙中,贾珩坐在大堂条案后,手中拿着一份图册,正是黄河在河南之地的流经水域图。
黄河开封至徐州段,目前危险之地其实也就三处,一是开封,这都不用说,地上悬河。其二,就是归德府,其三就是萧县,虽将河堤都修缮好,但天灾面前,究竟能起多少作用,谁也说不了。
万一溃堤决口,就需要及时做好泄洪保住大城。
见贾珩愁眉不展,关守方道:「大人无须忧虑,今年河水虽然丰沛,但如今河堤均已加固,应该不会有什么差池。」
贾珩放下手中舆图册子,目光深深,说道:「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天意。」
不远处坐着的徐开,看着那少年,心头复杂。
这半个月,他都看在眼底,这位永宁伯吃住都在大堤,不停召见京营军将,鼓舞着军心士气,甚至亲自陪着士卒担土抬石,连续干了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