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蹲下去也站不起来。
他在家人的陪同下,前往昆市第一人民医院看病,终于确诊了渐冻症,以及二级残疾。
吃了药以后,双手的麻木有所缓解,起码手指还能动弹,但换来的代价是,全身无法遏制的疼痛。
这种疼痛让他倍感熟悉,想起了小时候经历的冻疮。
从小学到高中,他都在北方度过,记忆中最深刻的就是冬天手脚上长的冻疮,每年都会复发,痛痒难忍。
疼痛从童年蔓延到青年,如今又在知天命之年席卷而来,让他更加煎熬。
每天的止疼药,让他缓解了不少,但身体的日渐麻木,让他明白,生命似乎正从身体里不断流失,所剩无几。
于是,心中一个念头无法遏制地冒了出来。
他带着那个灾难中幸存的孩子,重返成市,想要旧地重游,见一见当年的故人。
就连当年的山地车,他都没有落下,直接带了过来。
第一站就是去文川纪念馆,但纪念馆建在半山坡上,他无法抬动僵硬的双腿,爬不上去,只能由孩子背着上山。
回到阿尔村,当年崎岖不平,堆满碎石的山路,早已被平整的公路所取代,满目疮痍的山体也长出了茂密的丛林。
看完这一切,马军发现,大家都过得很好,当年支教的村落,也发展出了旅游业,到处一片欣欣向荣的气象。
至此,他终于放心了。
回到成市租住的房中,他喝了一杯咖啡,精神变得好了许多。
躺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花了短短几分钟,想通了一件事。
这几分钟,只是他人生中短短一瞬,却决定了他生命的归宿。
马军伸出有些僵硬的手指,艰难地拿起笔记本和笔,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摊开笔记本第一页,黑色的字迹很快在上面浮现。
每个字都歪歪扭扭,但一笔一划都力透纸背,异常坚定。
“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