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生僧安静听着,低头诵念道:
“色身行于俗世,如一叶遮目,凡夫俗子不识真法。”
然后,他持着一口破钵,面无表情走进巡营。
两个披甲军士视若无睹,像是没有看见老和尚的身影。
衣袍飘荡,一晃而过。
杀生僧先是去了那间垮塌的房屋,瞥见残留的痕迹。
“很浓的阴煞之气,怨、恨、凶、戾……立了法坛,修的是鬼道。
旁门邪术,死有余辜!”
老和尚眼皮一抖,心中那抹疑虑霎时消散。
他这一脉向来单传,收徒弟很是慎重。
故而,为师者不止有传法之责,更有护道之任。
但也并非视若珍宝,时刻贴身,保证徒弟不会遭受丝毫危险的那种。
杀生僧前后几次出手,皆是因为凉国公府以大欺小,以强凌弱,这才放下心中慈悲之念。
他本身是出家人,非必要时刻,不愿动手,更不想破杀戒。
“杨洪为人跋扈专横,自视甚高,吃不得半点亏,生平只对景朝圣人低上一头……
九郎这一次公然袭杀,必定是被逼到无路可走。
他不曾与老衲说,是担心没有师徒名分,平白牵扯麻烦……不愧为懂事的好徒弟。”
老和尚猜想道。
古井不波的心境泛起涟漪,耷拉的眼皮轻轻一挑。
那张慈眉善目的面庞,隐有怒火闪过。
僧袍无风自动,贴紧干瘪肌体。
好似一团团滚雷于血肉炸开,蕴含极为可怖的爆发气力。
“怪了,青天白日不见乌云,居然打雷了?”
正在收拾垮塌房屋的碎瓦焦木的王五猛地抬头,眼中露出疑惑神色。
对于站在他旁边的杀生僧,好似完全没有看见一样。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