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两、五万两银子都不交一个铜板的税,再瞧瞧现在,老夫去年交了整整一万两银子的税钱!一万两!老夫一年才赚了不到两万两银子,光税钱就交出去一万两!再刨去给那些穷鬼的工钱,原材料进货的钱,老夫辛辛苦苦一整年,就踏马落下了三千两银子!”
“还有,搁大清那时候,家里的奴才奴婢哪个不是任由咱们生杀予夺?再瞧瞧现在,工坊那些做工的穷鬼们一个个的尾巴翘上了天,仗着有官府和工会给他们撑腰,一天天就只肯做四个时辰的工,四个时辰!”
“娘希皮的,原本老夫只要养着十个穷鬼就能做完的事情,现在得养三十个,甚至四十个!”
张老爷忽然就越说越气:“老夫倒是想要问问,凭什么?”
“要是他对所有人都一样也就算了,可是凭什么他朝廷不向那些泥腿子们征赋,却反过头来向咱们这些乡贤士绅们收税?他凭的什么!”
“还扯什么不与士大夫共天下,而是与天下人共天下?简直就是一派胡言!难道那些泥腿子是天下人,我等乡贤士绅就不是天下人了?难道士大夫们就不是天下人了?”
说到这里,张老爷忽然咬牙切齿的说道:“那朱氏小儿倒是个会操弄人心的——虽说那些建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跟那朱氏小儿比起来……哼哼!”
随着张老爷的话音落下,屋子里忽然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诚如张老爷说言,虽说大家伙儿在大清那时候也是被欺负的命,可是底下不还有更多的泥腿子们可以让自己欺负?
换到现在的大明,虽说大家伙儿还能欺负欺负海外来的蛮夷,可是却再也不能欺负那些有大明户籍的泥腿子了。
这里外里的落差,谁受得了?
沉默了好半晌之后,李敬祖才开口说道:“那依张兄之见,眼下这事儿该如何是好?”
张老爷没有直接回答李敬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