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他浑然未觉,只拿了块帕子胡乱擦了擦手,显然心情不大好。
阮明姿端了杯茶水迎上去:“席大夫,绮宁怎么样了?”
她恍惚觉得她像是等在手术室外头的病人家属。
席天地接过茶水,恶狠狠的一饮而尽,重重的将茶杯放在一旁的小几上。
“能活,”席天地舌尖抵着牙,神色不大好看,“就是得受些罪。”
徐大夫板正道:“能活下来就很好了。”
席天地冷笑一声:“像虫子一样的活着,那还不如死。”
阮明姿心下一骇,看向席天地:“绮宁到底怎么了?”
“手废了。”席天地言简意赅道,“好好养着,或许平时自理吃饭都没问题,就是以后提不得重物,怕是琵琶也没法弹了。”
“……”阮明姿说不出话来,半晌才低声道,“也没事,孩子们以后我来管,绮宁也不用弹琵琶去挣钱了,我会把绮宁跟孩子们都带走。我有个铺子,可以让绮宁去铺子里帮忙。”
席天地点了下头,吐出一口气:“这样也好,那他以后也不用再弹琵琶了。”
顿了顿,席天地又嘟囔了一句,“他弹的一点也没灵气,根本就没这方面的天赋,可他偏偏喜欢……以后不弹了也好,不弹了也好。”
席天地嘟囔了两次不弹了也好,但阮明姿明白,这话不过是席天地让自己心里稍稍好受点的说辞。
屋子里稍稍安静了些。
徐大夫正在旁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从医多年,见过许多疑难杂症,也曾经为缺胳膊少腿的军士们包扎过,比这个叫绮宁的少年更重的伤势也见过不少。
所以在他看来,能活下来就很好了。
席天地看了一眼徐大夫,他这个侄孙,板正又耿直,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
人命至上,这对一个大夫来说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