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池:“……”
他的同僚也有毛病。
这种事儿让他怎么说?
天未亮,城外不止有列阵等待的大军,还有自发相送的浮姑庶民。沈棠骑着那匹雪白摩托出来的时候,民众泣不成声,哭声幽咽连绵不绝,难过得几欲断气。
沈棠也被氛围情绪感染。
压下鼻尖上涌的酸意。
唉,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她何尝舍得离开呢?
徐解已经从沈棠手中接过河尹郡守的印绶,端来一壶茶,道:“知沈君不胜酒力,今日便以茶代酒,祝君前程似锦,此去蛟龙入海,来日扶摇青云上——”
“谢君吉言!”沈棠痛快饮下那杯茶,翻身跃上摩托的背,抱拳朗笑,“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河尹诸君,未来再会!”
霎时间,哭声震天。
徐解微红眼眶,郑重行了一礼,祝福:“祝君,文运长远,武运昌隆!”
沈棠头也不回地挥手,笑道:“好说!”
单手控制着摩托,下令大军启程。
前来相送的浮姑庶民愈来愈多。
送了一程又一程。
不断将自家东西往兵卒怀中塞,或是自家鸡鸭产下的蛋,或是自家腌制的菜,或是连夜做的干粮、缝制的冬衣……徐解带着官署官吏,遥遥相望,感慨万千。
“大丈夫在世,若能得此民心,死而无憾矣……”徐解笃定,若今日被平调的是吴贤,断然不会有这么大的阵仗。不,换做当世任何一人,都是一样的结果。
一众官吏一边抹泪一边点头。
徐解见状,深感压力巨大。
但这一幕也让他受了莫大鼓舞。
总有些东西,比利益更珍贵。
直至晌午时分,送别人群才逐渐少去,沈棠也长舒了一口气。跟随在她身侧当护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