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欢兄弟正为卦象而担心,罪魁祸首已经走出足够远的距离。老者抬手勾起斗笠帽檐,微微偏首,用余光看向身后早已不见队尾的税银队伍,苍老憔悴的脸上浮现几分与年纪不相符的青春活力,他道:“没想到笑芳也在。”
倘若翟乐此时还在也会感觉惊异。
他游历孝城,交情好到能互通表字的人并不多,这位仅有一面之缘的老者如何知道是他?
牧童手指转着根简陋粗糙的竹笛。
语气老成:“始料未及,好事多妨。”
老者笑着问:“出了笑芳和翟欢这两个‘意料之外’,计划还要不要按照既定执行?”
牧童反问:“不然呢?呵,一个翟笑芳,一个翟悦文,这俩还嫩。沈小郎君,不足为惧。”
老者见牧童这般自信,耸了耸肩。
“有一事,我不太明白。”
牧童冷着稚嫩嗓音:“你问。”
老者疑惑地皱着眉头道:“明明你也才二十四五,那个翟欢也已弱冠,就算比你小,姑且算他二十一二吧,为什么你说话总是老气横秋的。好似比翟欢大了两三轮?”
“那沈小郎君为什么喜欢占翟笑芳的便宜?你口中那位‘在时爱酒,依次能喝三大坛’的‘儿’是谁?你为什么,我便是为什么。”牧童这一反问,登时将老者给问住了。
能是为什么?
自然是为了给人当爸爸的快乐啊,男人也好,女人也罢,都有一颗当爸爸的心。
老者正笑着,神色倏地一滞。
眨眼又恢复成了和蔼慈祥的老爷爷状态,牧童不用暗示便明白过来,举起手中把玩的竹笛,吹奏起来。碍于乐器材质,笛声算不上上佳,但从中也能看得出演奏者的功底。
一爷一孙并一牛,悠闲地回了村。
这是一处位于深山的废弃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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