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于他的新人。但这到底不是比试诗词歌赋,比试的是女人,这个女人不能是她,是除她以外三白另外的女人。似乎只有这样的比试,才能让这两个男人的品味一决高下,而显然,她的三白,绝对是赢的那一个。这种比试对芸娘来说,是悲壮的,但彼时她心里或许会有一丝复杂的快感,于是她便和徐秀峰打了那个赌。
芸他日谓秀峰曰:“美则美矣,韵犹未也。”
秀峰曰:“然则若郎纳妾,必美而韵者乎?”
芸曰:“然。”
这不啻于一场豪赌,这个赌芸娘打得着实悲凉。她没有金银币帛可以下注,有的只是她对三白的情感,和三白对她的情感。然而,一旦赌输,便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彼时她体会不到结局将带给她的痛苦,只一心认准了那条没有光明的路,铁了心地要走到底,哪怕钻进牛角尖里,再也返身不得。
是她知道,三白纳妾,是必然结果?还是她身处男人三妻四妾的环境中,已习以为常?然而,如果她坦露一个女人对爱情的自私,以她和三白的情感和生活现状,三白大概不会主动另寻一个女子共同生活。在广东经商猎艳时,扬帮花船的老鸨曾让他买喜儿回家,他为了逃避纠缠,索性离开。他是有机会效仿徐秀峰的,但他根本不愿去做。他有芸娘,就够了。
尽管他将猎艳与爱情分得很清,将肉体寻欢与家庭生活看作截然不同的部分,但对于芸,不论她有怎样的觉醒,这分明是一种辜负和侵犯。
从广东归来,三白不再是离开芸之前那个纯洁的璧人。在同伴的引诱说服下,他成了花艇上的嫖客,初时半推半就,月光下看那喜儿,甚至要以酷似芸娘为借口,才与她“息烛而卧”;后来便渐渐变成风流狎客,与徐秀峰携妓归寓,被人堵在室内,带着两个妓女狼狈出逃。亏他日后还能将这过程津津乐道地写出来,实在是浪荡无形,斯文扫地。
当徐秀峰向芸娘艳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