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便有机会日日与芸玩在一处,我与芸,也因此有了一段两小无猜的纯真时日。
初见芸的诗作,甚为惊艳,转念想到这样才思隽秀的女子,日后不知会有怎样的命运?她的身世如此凄苦,上苍待她福泽不深,谁能肯定今后她的命运就能得到额外的补偿?谁又能许她一个现世安稳的今生?念及此,对芸的怜惜和爱意,久久无法释怀。我终于鼓起勇气对母亲说:“若您为儿择妇,儿非淑姐不娶。”幸运的是,母亲当时恰好也喜爱芸的温婉柔和,当即便摘下手上的金戒指,作为订亲信物交与芸的娘亲,为我与芸缔结了姻缘。
记得斯年彼时,是乾隆乙未年(公元1775年)七月十六日。
这年冬天,芸的堂姐出嫁,我又随母亲同往。芸与我同岁却大我十个月,自幼便以姐弟相称,因此我仍沿袭幼年的习惯,称她为淑姐。在堂姐家,见满室穿梭往来的亲友都是艳服鲜衣,只有芸,衣着素淡简朴,倒更显得脱俗清逸,脚上却穿了一双小巧别致的新鞋,使她的美独具一格而内敛含蓄。见新鞋的样子着实精致可爱,我忍不住上前问她出自谁手,问过方知,居然是芸亲手绣制。此时才更加了解,芸的慧心才情,远不止在诗词笔墨上。我对她的思慕和怜爱,自此更甚了几分。
芸是一个容颜清丽的女子,削肩长颈,瘦不露骨,眉若远山,眼如点漆,顾盼之间,神采飞扬。只是两齿微微外露,似乎对她的容貌有一丝小小的破坏,但她周身散发的缠绵柔弱之美,已让人心驰流连,那小小的瑕疵竟也无端可爱起来,只让人的爱慕之情,无法消解。
我向她索要诗稿来读,有的只有一联,有的也只三四句,大多是未成篇的残稿。问她何不写成完篇,芸笑着说:“这些句子不曾得到老师的指点,因此只能算是随手偶得罢了。但愿有朝一日能得一知己,论才学他又可当我老师的,我们共同来推敲写完,岂不是更有意思?”
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