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像是有点不舍得狼吞虎咽一样,将邦邦硬的馒头掰碎,放在汤里,小心翼翼地喝着。
午餐结束,嫌犯们按照规定开始躺在铺板上,准备进行午睡。
大熊双臂抱着双腿,蹲在犄角旮旯,不停地打着哈欠。
一名犯人走过来,低头冲他说道:“今天中午还是你值班哈!”
大熊抬头看了他一眼:“大……大哥,我太困了……连着好几天值夜班了。”
“嘭!”
犯人上去就是一脚,踹在大熊的脑袋上骂道:“你怎么废话那么多啊?”
大熊脑袋被踹得发晕,抿着嘴唇看着对方,只点了点头,也没有反驳。
刑事案件羁押所内,但凡是睡觉时间,都必须由三到两名犯人进行值班,因为警务人员不可能趴在监内时时刻刻地盯着嫌犯,所以嫌犯们要相互监督,避免有那种重刑犯自杀,或是心态爆炸地伤害别人,亦或者是搞出其他乱子。
大熊已经连续值班很多天了,他晚上一直值第三班,时间都是下半夜,从凌晨两点一直到早上,并且中午午休也要值班。所以他每天能睡觉的时间,也就是每晚的上半夜。
身体上的消耗,大熊可以忍受,因为他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但精神上的消耗,已经让大熊走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
顶缸失手杀人案件,父母的选择性放弃,自己对未来的迷茫,以及监室内的种种遭遇,大熊都只能自己承受,他身边连个能唠叨的人都没有。
中午,大熊与另外一人共同值班,他们俩各坐在室内一角,彼此互不打扰。
大熊后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很自然地又想起了三姐,想起了和狗六子扯淡的日子,以及他偷偷藏钱的小铁盒。
想到这里,大熊嘴角莫名泛起了一阵笑意。这个世界能让他挂念和开心的东西太少了,他只能小心地,仔细地,一遍遍地回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