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于持和安于道垂着头,面色悲悯,没有说话。
安秋晚摘下手上翠绿的玉扳指,灯光下,扳指上光泽明亮,转动间有尖锐锋芒闪过。
安秋晚轻轻的放在安于持身前:“大郎。”
安于持放在腿上的手指握成拳头,微微颤抖,痛苦的说道:“父亲,我唯恐无力胜任。”
“可惜四郎和七郎不在京城,”安秋晚说道,“大娘难产,去的太早,四娘和六娘,已有两年未得见了。”
安于平听出一些不对劲,看向安于持和安于道:“大哥,二哥?”
安于持和安于道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安于平看回安秋晚:“父亲这是怎么了,您今天何故说这些?”
“勿躁,平儿,”安秋晚严肃道,“平日的沉稳何去了,气浮成这样?”
他看向安于持:“大郎,戴上。”
“父亲……”安于持皱眉。
“啰嗦了一辈子,我今日不想说太多了,”安秋晚看着书册,淡淡道,“为父只说三点,你们兄弟听好了。”
房间里沉默下来,安家几个儿子安静的看着父亲。
火光下,安秋晚的容颜苍老的像是八十岁老儿,沟壑满布,短短几日,发上再找不到一根黑丝了。
安秋晚看着他们,说道:“第一,皇家不是天下,天下人才是天下,‘天子’不过是愚民和皇帝自欺欺人的说辞。我安氏祖训之一有‘忠君尽贤’之说,此话你们便当放屁,我们忠的是权,爱的是财,谋的是家族百年兴盛。失权者,凶死不过朝夕,定国公府的下场,你们都看到了。但倘若他日安家真的失权,必要如当下之安府,当退则退,尽快撤离朝堂,勿多周旋,学学醉鹿郭家,自在逍遥保富贵。”
几个儿子没有说话。
安于平眨巴了下眼睛,惶恐的看向安于持身前的扳指。
“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