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星的目光,在程一蠡身上停留的时间较长一点,关于“家”这个字,她和他之间有些特殊的专属记忆——
“我送你到家门口!”
“不用了!”
……
“你不让我送你回去,我不放心!”
“可是真的不用。”
……
“为什么你从来不让我送你回家呢?”
……
那些惠星从来没有说过的原因,此时就摆在程一蠡面前,正如他所说的,那是一颗高傲而又脆弱的心,此时已经赤果果地,摊开在他面前。
命运,是天生的,就像韩静安和程一蠡,刚出生就生活在大房子里,有自己独立的卧房、书房,韩静安小时候甚至还有个专门的玩具房,但惠星呢,她生下来的记忆里,房子就会漏水,一下雨就要在大盆小盆中间踮脚穿梭,升初中时,她妈送她的礼物,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写字台,在这之前,她写作业都是在灰泥窗台上搭一块木板。
如果不用“命运”二字,还有什么能解释如此天壤之别的人生?
韩静安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倒是觉得新鲜,她没想过原来自行车可以摆在房顶上,甚至有人在房顶上盖出小菜园,还有门外的厨房,在门口炒完菜,一家人就坐在门口吃,小孩捧着饭碗坐在门槛上,笑的天真浪漫,她被这些完全吸引了,压根儿没注意到程一蠡脸上复杂的神色。
如果自己早一点知道的话……程一蠡想,如果他是先知道惠星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那么他们的关系会是什么样,他好像到现在这一刻才明白为什么惠星的背包看起来那么旧,原来两套衣服穿一夏天并不是电影里的故事,它真的存在……
但程一蠡竭力压制着自己的讶异,装作很淡然地看着周遭的一切,仿佛早就习惯了出入这样的地方,他一时间甚至想不出来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才算正常,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