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从金寒池的车子停在寺庙门口到他迈入寺庙,中间总共过了半个时辰。
而天色也在这半个时辰里变得愈发阴沉,滚滚云层悬挂在金寒池头顶上方,随着他一步步走进寺庙院落,头顶的乌云也亦步亦趋,似是不远万里专程为追随他而来。
直到金寒池来到大殿门口,当他的肩背刚刚完全进入飞檐之下的那一刻,豆大的雨滴砸落下来,顷刻之间,雨如倾盆,在他身后,雨线将一整个世界划分为二。
大雨砸落在地,激起阵阵土气,但是那股味道却愈发强烈,当金寒池来到大殿门口推开大门的瞬间,酸腐味达到了顶点,如同在空气中炸裂开来般,几乎令金寒池无法呼吸。
无论是地上的灰尘还是门轴发出的酸涩声响都在告诉金寒池这座寺庙是怎样的萧条破败,似乎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孤独的气息,而当金寒池进门时,那道被无数双虔诚的脚进进出出磨到凹陷的门槛也在无声地述说着人走茶凉的尴尬。
金寒池虽然自幼便很少进入寺庙,但好歹知道进入山门后的第一座大殿里摆的至少应该不是十八罗汉,但这所寺庙的布局却怪得实属罕见,这泥塑的十八罗汉面容狰狞可怖、绘彩斑驳脱落也就罢了,更奇怪的是连其摆放位置都杂乱无章,好似顽皮小儿将玩具随意扔了满地。
可是,除此之外呢?
这是金寒池最不喜欢的情况,一切看似正常,但在那些目不可及的角落,似乎是有魑魅魍魉在暗中作祟,却抓不到线索。
风雨相伴,落雨擂动青石板的时候,一阵清风吹来,裹走部分腐臭气息的同时,也带着旧木门扇在金寒池背后发出“嘭”的一声。
金寒池没有回头,在房间四壁中冲撞回荡的撞击声尚未停歇之时,金寒池突然抬起手臂,一只詹丑蛊虫横空而出,直奔左前方的一尊罗汉而去,就在蛊虫即将击中罗汉时,那罗汉猛地抬起手臂,以迅雷不